学习笔记| 如何养育一个双语孩子 （一）

从小朋友出生开始，我就一直赶着趟子在学习，希望跟上她成长的脚步，能够在恰当的时候给她正确的引导。现在到了学说话的年纪，语言/双语学习成了非常困扰我的问题：我希望在澳洲出生的她仍然能够学好中文，精通中文，不要丢掉自己的文化身份。这几个月断断续续在看这方面的文献资料，书籍和相关机构的建议，因为内容很多，学习也还在继续，暂时无法整理成系统的文章，先分享一些学习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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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语者其实有很多种类型，许多双语者对两种语言的掌握程度也有很大差别，有的人两种语言都运用自如，常被称为“平衡的双语者”（balanced bilingualism）。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语言比另外一种语言更精通，这种双语者被称为“主导的双语者”（dominant bilingualism）。还有一些人可以说三种或更多种语言，被称为“多语言者”（multilingual）。但我关注的是如何给幼年的孩子学习两种语言予支持和帮助。

双语教育有两种类型

• 同步学习两种语言：一岁前就开始同时学习两种语言（最晚三岁）

• 先后学习两种语言：在三岁后才学习第二种语言

另外，有四种类型的双语学习：

1. Simultaneous learner from majority language group（来自大众语言群体的人，同步学习两种语言。比如生活在中国的华人孩子，同步学习中文和英语）

2. Simultaneous learner from minority language group（来自小众语言群体的人，同步学习两种语言。比如生活在澳洲的华人孩子，同步学习中文和英语）

3. Sequential learner frommajority language group（来自大众语言群体的人，先后学习两种语言。比如生活在中国的华人孩子，先学习中文，3岁后再学习英文）

4. Sequential learner from minoritylanguage group（来自小众语言群体的人，先后学习两种语言。比如生活在澳洲的华人孩子，先学习中文，再学习英文）

影响语言学习的因素

• 语言输入的质和量

• 各种各样的接触该语言和使用该语言的机会

• 周围环境

• 态度和动机

正常的语言发展

年龄	12个月	18个月	2岁	3岁	4岁
词汇量	3-5词	20词	100-150词	500-2000词	2000以上
句子长度	1个词	1-2词	2-4词	5-8词	能用正确的语法讲故事

Source: Ontario Preschool Speech &Language Milestones

注意，这个表里描述的是一般的情况，不是最低限度的情况。比如，如果孩子在12个月时还不会说3-5个词，也是正常的，并不是语言发育迟缓。到12月时，会咿呀学语，会用身体语言（比如伸手指，张开手臂求抱抱）和婴儿语（bababa，qi qi， mama，baji baji，xi xi……）跟你沟通，特别使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能够做到这些，便是正常的。

到2岁时，会说50个词以上，会把两个词连着说，可以自己表达而不仅仅是重复你的话，能够听懂简单的指令，比如“把鞋子穿上”，“要喝水吗？”，“拿给爸爸”等，就是正常的，不是语言发育迟缓。

另外，在2岁左右，大约1/5的孩子都有一点语言发育迟缓的迹象，但是他们大多数都能在大一点的时候赶上来。

接受性语言

理解能力的发展：

单词 ——>概念——>问题 ——>指示——>故事

表述性语言 

表达的发展是从非语言到语言表达的。

• 非语言表达包括：目光交流，伸手够和推开，指，肢体语言。

• 语言表达：元音，辅音，咿呀学语，单词，词组，句子，故事。

典型的语言发展模式

早期的发音（三岁前）：p，b，m，w，h，t，d，n

三岁到三岁半：k，g，y，ng，f，s，z

四岁：sh，j，ch，l

五岁后：r，th，v

Source： First Words Parent Education Session

注意：这是大致的发展模式，但请理解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不会按照一模一样的模式发展。 

同步学习两种语言

关于同步学习两种语言的认识，在1940到60年代，人们认为双语学习会让孩子遇到很大困难；婴儿和儿童只能同时学会一种语言；小朋友学习语言的能力有限假说（“Limited Capacity Hypothesis”）。

而现代对于同时学习两种语言的认识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现在的研究对于双语学习的评价几乎都是正面的，研究发现婴儿和幼儿具有天生的学习多种语言的能力。

• 对妈妈的声音有偏好

• 能够区分一种语言和另外一种语言

• 在大约6个月大时便具有分辨不同语言发音的能力

• 在大约7个半月时便已具备区分不同语言词汇的能力

• 到2岁时已经可以应用一种语言的特殊的语法规则

同步学习两种语言的孩子交流能力的发展

同时学习两种语言的孩子具有两种独立的语言系统，两种语言系统相互影响，孩子并不是相当于学习了两种单语言。

出现早期的语言发展的里程碑的年龄是和单学习的孩子差不多的，在差不多的月龄咿呀学语，第一次说话（单词），50个词，词组……

总体上，语法和语音体系与和单语言学习有着相似的样式发展。

如何发现孩子的主导母语/强势母语（Dominant language）

孩子在说自己的强势母语时，会有：

• 更长的句子和更复杂的语法结构

• 更大的词汇量

• 更少的停顿和犹豫

• 更强的流利感

先后学习两种语言时交流能力的发展

孩子在先后学习两种语言时可能会出现四个阶段：

1. 在第二语言环境时，仍然用第一语言说话 （比如先学好了中文，再学英文的孩子，刚开始学习英语时，到了英文环境下，仍然会用中文说话）

2. 不爱说话，变得沉默寡言

3. 呆板的电报模式（Telegraphic phase）

4. 创造性地运用第二语言（用两种语言间的中介语）

对第二语言的掌握程度主要分为两种

• 能够日常交流（需要大约1-3年的学习）

• 能够理解和运用学术语言（需要大约5-7年的学习能达到的程度）

第一语言的丢失

如果孩子的第一语言是小众的语言（周围环境都说的是另外一种语言），很容易会丢失掉。比如，在澳洲长大的先学中文再学英文的华人孩子，尽管一开始是学会的中文，但由于他的第二语言英语环境太强大，用到中文的机会越来越少，第一语言中文变差。

可能导致第一语言丢失的因素

• 学习第二语言的年纪

• 该语言在家庭中的使用频繁程度

• 和同样说第一语言的朋友的交流

• 周围环境对孩子的第一语言的重要性的认可程度

学习三种语言

相关研究非常少，特别是对同时学习三种语言的研究很少。没有证据表明孩子不能够同时学习两种以上的语言，但是，对三种语言都有足够的接触才能够精通。

双语学习和语言学习障碍

一、 同步学习两种语言

幼儿同步学习两种语言不对导致语言发展迟缓，或造成语言发展障碍。如果真的出现语言发展迟缓，两种语言会同时都迟缓。

双语孩子语言学习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和严重程度都和学习单语的有语言学习困难的同龄孩子差不多。

二、先后学习两种语言

• 学习第二语言需要时间

• 这种情况下，孩子如果的确有语言发展障碍，应该会出现在第一语言的学习中。

在双语学习实践中需要考虑的问题

孩子在幼年时便已具有同时学习两种语言的能力

• 不应该假定在两种语言环境下会导致语言发育迟缓

• 父母应该确保孩子对两种语言都有足够的暴露（质和量）

• 如果同时学习两种语言的孩子真的出现语言发展的“落后”，应该及时看语言病理医生。

有语言学习障碍的孩子也能学会双语

• 父母需要知道，双语的环境并不会造成语言学习障碍，也不会让有语言学习障碍的孩子的情况变得更严重。

• 不应该建议显现出语言学习障碍的双语环境的孩子只接触一种语言。不是接触双语导致的问题，所以不要限制其对两种语言的接触，两种语言的学习反而可能相互促进。

对于先后学习两种语言，而第一语言是小众语言时，孩子的第一语言可能逐渐“丢失”

• 应该鼓励父母继续在家对孩子说第一语言

• 应该鼓励父母让孩子多和说同样小语种语言的同龄人接触

• 应该鼓励父母给孩子读第一语言的书

• 应该将双语视作优势并且加强孩子的双语语言能力

学习第二语言需要时间

• 刚开始学习第二语言时，孩子可能会出现几周到几个月的“沉默期”，这是正常的，无须担心。

• 很多因素影响孩子学习第二语言的速度，要知道存在个体差异是正常的。

• 如果有语言发育迟缓的担心，那么应该留意的是第一语言的流利程度，而不是第二语言。

双语言者在交流时会混着两种语言讲话

• 混着两种语言讲话是正常的，不是一种语言发育迟缓

• 混着两种语言讲话不应该被责难和嘲笑

• 混着两种语言讲话反应了孩子的文化/社会身份的识别

帮助孩子学习第二语言的策略（在教单语小朋友说话时同样适用）

• 用短的，和语法简单的句子

• 突出或强调重要的词

• 讲话时慢一点

• 用简单的，日常的词汇

• 加上肢体语言

• 描述此时此地的情况

• 重复，重复，重复

什么情况下要寻求专业帮助

• 同步学习两种语言的孩子两种语言的学习都显示出迟缓

• 先后学习两种语言的孩子第一语言的学习出现迟缓 

• 先后学习两种语言的孩子的“沉默期”超过7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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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陈小舒澳大利亚科廷大学公共卫生学博士
专注儿童营养与健康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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